叶非凡吃了一惊。
钱兑的这个想法……太有诱惑力了！
可是，扶布启毕竟是师父唯一的儿子，废掉他恐怕不行。
他无所谓地挥挥手，“听天由命吧！我只管把他看护到师父回来，其他的事我就管不着了，我又不是他爹。”
钱兑哈哈一笑，“没错！我也只能帮你管束到那时为止。”
叶非凡悄声问道，“老钱，赏月……什么时候，什么位置最好？”
钱兑反问道，“你想见月光女神？”
叶非凡心情矛盾，他是真心想看看玉仙子，但是又害怕被她发现。
“我偷偷看他一眼，不会被他发现吧？”
钱兑大笑起来，“你想什么呢？每天以对月赏美的人多了去了，放心吧，只有你看得见她，她是看不见你的。”他仔细打量着叶非凡，“大师兄，你……除了黑点之外，人品也算得上是上品了，没准月光女神能垂青一顾呢？”
叶非凡知道他在开玩笑，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跟你胡扯了，我练会功去。”
钱兑望着他的背影笑而不语。
他并没有象往常一样找周影和乔大他们练习体能功法，而是躲到自己房间发起呆来。
坐在圣庭里的圣皇为什么会和无忧老祖长得那么象呢？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无忧老祖被自己困在幻象世界里了。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那个幻象世界，他闭目凝思，希望能把幻象唤出来。可是试了几次，无字天书也默念了十几遍，一点反应也没有。
失灵了？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失落。
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玉仙子皎好的面容，让他心绪难以平静。对夜晚的期待更加让他坐立难安。
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一直都没有问题，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熬到月上三竿，他赶紧跑到凉亭里仰头望天，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可是当他看到头顶那颗圆圆的月亮时，立时便大失所望，这里的月亮看上去还没有地球上一半大，哪还有可能看到什么月光女神呢？
“是不是很失望？”钱兑微笑着从暗处转了出来。
叶非凡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钱兑指了指头顶说道，“时辰还没到呢。”
两人坐下后慢慢品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对于叶非凡心不在焉的样子，钱兑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着他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忽然，钱兑停止了说话，世界变得一片安静。
他惊讶地环顾四望，骇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幻境之中。
那片茫茫天地之间，一轮硕大的明月格外引人注目。他瞪大眼睛望过去，只见明月之中隐隐似有人影闪动。
仿佛知他心意一般，明月迅速扩大，在他面前形成一面通天彻地的巨大铜镜。
铜镜之中，一个身形飘逸的美丽女子正在仙花丛中抚琴，在她身旁不远处，另有一个女子正在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那扶琴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玉仙子。
她专注在琴弦上，秀眉微蹙，似有愁容，纤纤玉指灵巧地跳动着，让人目眩神迷。
“大师兄！大师兄……”耳边传来低低的呼唤声，他一惊眼前幻象消失，钱兑正注视着他。
“老钱，你说什么呢？把我说得都入迷了。”
钱兑哈哈一笑，“不是我的话让你入迷，是你的心，你的心入迷了。”
叶非凡不想跟他做无谓的辩解，钱兑指向他身后，“月光女神出来了。”
他猛然回头，赫然发现那轮明月比初见之时大了无数倍不止，月中清晰可见一女子低头抚琴，另一女子花中漫舞，优美至极。
“如何？”钱兑微笑道，“月中抚琴，与花共舞，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叶非凡愣愣地看着高天上这奇怪的一幕，眼前辉光一闪，明月顿时又增大数倍，变成了触手可及的存在。
玉仙子仍是一副淡淡的愁容，而那个起舞的女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除了冰冷之外，他感觉不到其它情绪。
钱兑的声音仍在耳边，“大师兄，月光女神的舞跳得如何？”
叶非凡一愣，“跳舞的是月光女神？不是抚琴的那位吗？”
钱兑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抚琴的那个只是玉仙子的琴童，跳舞的才是玉仙子。”
叶非凡想笑。
谁是真正的玉仙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咦？他忽然察觉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自己身在幻境之中，怎么还能和幻境之外的钱兑交谈？
他转头看向钱兑，赫然发现身边景物仍在，钱兑也好好的坐在那里，而眼前的幻象也确确实实地展现在那里，自己就好象分成两部分一样，一部分在里，一部分在外。
这种感觉……有点恐怖！
“老钱，这种景象……我的意思是说，琴和舞这种画面存在多久了？”
钱兑想了想说道，“也不算太久，大概一月左右吧。”
一个月左右？
叶非凡估算了一下日期，还在自己来到这里之后。
“之前是什么样子？”
“之前嘛，之前只是月光女神一个人居中静坐。”
一个人？静坐？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老钱，你觉得……跳舞的人和之前静坐的人是一个吗？”
钱兑笑了，“大师兄，你这可把我问住了。这么远的距离，谁能看清月光女神的圣容？”
看不清？
叶非凡陷入沉思之中。
不过，他这一幕看在钱兑的眼里，就变成了他对着月亮发痴了。
两人静座了好久，钱兑终于坚持不住，他起身说道，“大师兄，你慢慢欣赏，我要休息了。”
叶非凡向他摆摆手算是告别，继续他的冥想。
钱兑走后，他把全部精力都注入到幻象之中，身边景物消失，他完全置身其中。
月影轮廓持续扩大，月中抚琴漫舞的场景已经触手可及。
他站在玉仙子身前，定定地看着她。
他现在最渴望的事就是玉仙子能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可是他也明白一点，月中世界和自己所处的幻境差不多，不太可能是一个永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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