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司空府的船你们也敢抢掠？”
杜氏见陶升等贼进来，一张熟透了的俏脸刹白。
曹操在朝堂一手遮天，连带着她们这些妻妾也威风起来，杜氏这一次回返京兆杜家，也是想风光一回。
想不到还未等她到达关中，就被大河上的盗寇给盯上了。
“哈哈，原来美人是曹阿瞒的妾室？我等兄弟马上就要北上幽州，正好掳了这等绝色，给邺侯、袁刺史上一份厚礼。”
陶升听言大喜过望，看向杜氏的目光越发的热切。
袁尚、袁熙兄弟在幽州顽强抵抗曹操，他正愁缺一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你们是袁家的人？”杜氏脸色一变，惊叫出声。
本来她以为只是一般性的河盗，吓唬一下就能把她给放了，没想到遇上的却是曹操的死对头袁绍的人。
袁绍虽然是病死的，但根子还是官渡败给了曹操。
袁家三兄弟，袁谭被曹操所杀，袁熙、袁尚还在幽州反抗，要是她被献给袁家兄弟，那受到凌辱是逃不了了。
陶升才不管杜氏怎么想，这女人甚美，想来是曹操的爱妾，要是将其献上，不仅在邺城大败的袁尚会兴奋，刚刚失了妻子甄宓的袁熙也会对他赞赏有加。
杜氏一个弱女子，反抗不得，被陶升缚着出了舱门。
此时，外头的喊杀声已经停歇，保护她的仆从此时已经死伤殆尽，就算有喘气的，也被补刀取了性命。
“阿鳔阿鳔不在这里，或许逃出去了？”杜氏眼睛扫了一圈，未见秦朗，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她一个妇人，被掳之后无非就是被当作礼物送来送去。
当初，温侯吕布兵败，曹操打下徐州时，就是这样。
现在，陶升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盗寇，多半也不会杀她。
至于带到幽州之后，献给袁家兄弟中的哪一個，杜氏已经顾不得了。
反正，只要不献给乌桓那等胡虏就行。
陶升带着杜氏，一路顺流而下，到了酸枣之后，方始长出一口气。
杜氏这女人姿容太过俏丽，抛头露面容易被发现，只能藏在船舱之中，这使得陶升想要脱身北上，少了很多的选择。
从酸枣往北经清河水，就能接通漳水，这一条水道，是黄河故道之一，其间水泽密布，可供遮掩的地方甚多。
等到了冀州赵郡、常山郡的大陆泽一带，陶升就能遁入太行山腹地，再想要找寻找杜氏，怕是千难万难。
——
就在陶升与杜氏叙话之时，新任南郑侯魏石正带着麾下汉中军将士沿着孟津渡向黄河下游摸索寻找。
司州、兖州一带的地形，汉中军将士不甚熟悉，魏石遂决定由秦朗和荀彧的仆从领路，分成几路人马，扩大搜索范围，争取先发现，先抓捕。
王平、吴懿各带一队将卒。
魏石则由吴班、孟解两个保护着，领六百余亲卒在巨野泽、大陆泽、黄泽等河滩湿地的芦苇丛中巡视。
没用多久，吴班就来禀报，发现有大股贼寇正在大河与清河水的交汊口，正有意图向北方漳水的大陆泽方向逃窜。
魏石听言，连忙给吴班、孟解下令追逃。
“府君，杜氏不过是一个女人，又是曹司空的妾室，我们何必兴师动众？”吴班负有保护魏石之责，当下有些犹豫。
在吴班看来，崤山那边刚刚酣战一场，两军还在对峙，这边魏石就帮着寻找起了曹操的女人，这事怎么看怎么别扭？
魏石笑了笑，冲着脸上淡定的孟解问道：“小孟，你知道什么缘由？”
孟解摇了摇头：“府君肯定不是看上了杜夫人的美色，其他的理由，述小孟不知。”
在投附魏石之前，孟解多次听到传闻，有传魏石好女色、喜人妻，在投效之后，他却发现，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魏石身边，有一妻二妾。
对韩嫱这个原配妻子，魏石很是爱护和敬重，根本不像曹操那样，与正室丁氏和离，另立倡家出身的卞夫人为正室。
“哈哈，小孟你这可说错了，吾还真是想一睹杜氏的姿容，能让曹司空和关君侯牵肠挂肚的女子，可不多见。”
魏石哈哈大笑道。
这孟解男生女相，又是宦者出身，少了生理上的索求，倒是让人放心得很。
吴班、孟解两人领本部精卒追逃陶升等寇众。
魏石居中策应，同时下令王平、吴懿向己方靠拢。
在安排妥当了这一切后，魏石才安安稳稳的将杜氏可能被掳北方的消息告知荀彧。
至于说洛阳河南尹府那边，魏石可没有结了仇，还要凑上去讨好的打算。
这一次不管杜氏有没有救回来，夏侯惇、王必两人的河南尹治理地方不力的罪责，是怎么也脱不了的。
清河水由酸枣一带汇入黄河。
魏石等候在这里，已有两天时间，陶升躲躲藏藏，看似隐秘，但在汉中军将士的围堵下，已成笼中之鸟，逃脱不能。
若不是秦朗再三恳求，不能伤了杜氏，早在汜水关、虎牢关一带，魏石就能一举歼了陶升这波残兵。
“小孟，接下来看你了？”魏石隐于河滩芦丛之中，盯着越来越近的贼船，对旁边持弓待发的孟解说道。
孟解微点了下头，眯起一只眼睛，箭矢对准陶升。
这个贼首，他已经紧盯了多时，就只等其放松警惕之时下手。
一路从洛阳到酸枣，陶升的三百余兄弟，已经只剩下了二十余人，其余的贼众，或被围杀，或被陶升当作了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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