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当然知道自己抓的不是缪熙的脖子,“你死了又如何?莫有钱,你救不了任何人,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自己的妈妈也是死在你手里吧?”
黑袍缓缓把莫有钱举起来,看着他双腿悬空踢着,突然想起那次,在漆黑的山洞里。
“那个会救你的黑袍早就死了,这次,就彻底做个了解吧。”
束手无策,这是没办法挣脱的吧?可挣脱了又如何。
“爸爸!”一柄玄铁短剑直接飞插在黑袍手臂,瞬间一团黑色浓雾像逃跑一般,手也松开了。
“秋蕾?”快掉到海面的时候,莫有钱顺势倒下,万幸最近又清瘦不少,完全没有陷到里面。
“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们。”玖梨和雾光随即也出现在宫墙上面,珂茵奈则小龙跟飞在半空,试着用火焰炙烤这一大团奇怪的海水凝胶,却丝毫不见融化的样子。
“全都来了?”莫有钱揉几下脖子,感觉力气全都跑光了,却还是努力站在了黑袍面前,“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只负责救你,还有这个星球而已。”很显然,玖梨把缪熙排除在外。
胳膊上的黑色浓雾很快又重新聚拢,秋蕾趁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黑袍身上,搭一把手,教官抽身而出。
应该留下的凹陷位置很快被周围涌过来的海水填满,尽管有些缓慢,却也在不久后便恢复成平整的样子。
缪熙着急地挥动胳膊,“莫有钱,一切都是要给你的,无论这个王宫还是星球,所以要保护我,一定要保护我!”
话音刚落,黑袍便像对待教官那般又赏了缪熙一脚,“如今这个局面,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做M国的王?”
“你!”万幸靴筒里还有玄铁短剑,教官稍一欠身便将其抽出。
“不会容许任何人,在我面前伤害王!”
说着便用短剑刺向黑袍,两个人其实谁也顾不上缪熙的存在,在凝胶海面对打起来。
每当有脚印出现,周围的海水便会将其填满,莫有钱赶紧伸手想让缪熙也脱离这片凝胶,洛伊却冲过来,稍一摆尾便扫开他的手。
“是没把我的存在放眼里吗?”
玖梨伸手掠过自己金黄色的长头发,安静地盯着洛伊。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很快,混战又来了,最后跟莫有钱对垒的,居然是几只小人鱼......还有江凯。
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些对手,莫有钱根本不想真的伤害到他们。
“江凯,别再打了。”
不停闪躲,有几次差点跌落这片凝固的海水,江凯却对他的话不为所动,鳞片制成的短刀薄且锋利,它们在莫有钱的皮肤上留下血迹,直到一下用力地划到脸上,红色的血瞬间流下来,衣服染红一片。
“为什么不还手?真以为自己是圣人吗,莫有钱,那次在山洞里,我可是想要你的命的!”
“江凯......”
莫有钱很想说出那句让我带缪熙走吧,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土黄颜色的泡泡晕染了越来越多的凝胶海水,很快就要接近陷在里面的人们的腿,战事正酣,仍是没人发现它们的存在。
教官快要抵挡不住黑袍的进攻,缪熙也依旧保持着陷在水里的姿态,眼看几次黑袍的手略过鼻尖,缪熙只能不停喊着教官和莫有钱的名字。
萝莉们则负责牵制水妖族其他成员的进攻,对小龙跟珂茵奈来说,火柱跟水柱在半空相遇,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见,竟忍不住有些兴奋。
不过归根结底,跟那些差不多大小的人鱼们,大家更像是在嬉戏。
只能躲避进攻的莫有钱听到缪熙呼喊,迅速变换方向朝他靠拢。
“抓住我的腿!”
努力让自己立在缪熙手边,教官见状迅速把黑袍引向远方,缪熙吃力地往外爬着,重量使然,竟把莫有钱的腿也拉进海水中几分。
玖梨见状赶紧过来,踢开缪熙的手。
“爸爸,快自己把腿抽出来!”
“岂可修!!!”
应声抽出腿,江凯把鳞片刀刺向缪熙,情急之下莫有钱只能挡在前面。
似乎有很凉的东西划过脖子,他突然想到刺向妈妈的那一刀,当时如果也是划一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血流出来,它们落到海面的时候悄无声息,缪熙眼见莫有钱替自己挡刀子,却丝毫不见感动,仍在喊着让他赶紧把自己拽出去。
江凯暂时停下进攻,莫有钱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江凯,不是替任何人开脱,可如果你是我,又能怎么做?”
“我不是你,莫有钱,没办法回答你......但如果你是我,相信也是一样的选择。”
又紧了紧握着鳞片刀柄的手。
“对不起......”
闭上眼睛,莫有钱竟然发现江凯为自己落了滴眼泪。
刺过来只需要很短时间,等待过程却好像非常漫长。
跪在地上,毎一滴血都会被海面反弹,又变成更加微小的血迹,有光照在上面的时候竟煞是好看。
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刺痛,莫有钱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爸爸!!”
玖梨努力把洛伊又引向莫有钱身边。
“爸爸,你没事......”
鳞片刀刚好刺在心脏的位置,这时候如果还要说没事,那就一定是个天大的谎言。
还是跪在那里,也有更多的血流出来,缪熙忍不住伸手拽着莫有钱的衣服,想自己爬出水面,可刚一用力,眼前的莫有钱便歪倒在地。
“死......死了?!”
不敢相信,缪熙颤抖着伸出手,江凯冷冷地站在一旁,当所谓的仇恨被解决的时候,能表露的情绪唯有决绝,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暗示。
没错,即便杀的是无辜的人,这样的做法也没错。
“他死了?”
洛伊见萝莉们已经无心恋战,随即招呼大家停下所有进攻,慢慢滑步到莫有钱身边,连黑袍跟教官也停了下来。
好多好多血,它们恣意地流淌在凝胶一样的海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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