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恨不得张开嘴把脚趾头直接翻出来，这样会不会就没人认得自己了？不过幻想只能存在于幻想，“是哪个杀千刀的左右了我的意识让我狼狈至此，知道答案绝对不能放过他！”只好用这种恶狠狠的语气掩饰尴尬，林总心领神会，“对了洛小雨，莫有钱会什么魔法？”话题终于被引开了。
“他......”细想想除了胡编乱造瞎引申，莫有钱似乎什么都不会，洛小雨安静几秒，“他长得好看，这就是最大的魔法！”还伴着十分认真的神情。薛淮觉得自己又渗出一层冷汗，屁股似乎越发痒了。
白袍痛苦地用手抓乱头发，眼前的狼藉他既没料到，更无计可施，一点办法都没有，做这些的人显然不留余地，“林总，我该怎么向林总交代？！”懊恼中心跳加快，他也只能大口喘着粗气，一遍又一遍的电话铃声，还有大大的“宝贝林”三个字，它们如同魔咒，白袍甚至连动都没有勇气，当然也没有力气。
“应该去死吗？死了是不是就能带走一切罪责，然后还享受的到林总的怀念？”身处黑暗，最怕的就是绝望的念头，它会像被妖怪咀嚼过的口香糖，紧紧裹住心里的所有明媚，并越发用力，情绪上来的时候，不死，根本没人找得到第二条路。
高高举起一片玻璃，博士不求会被怀念良久，几天也是好的，若能被尘封在喜欢的女人内心深处，哪怕一辈子只被惦记几秒，自己也是欣喜的。悲苦地闭上眼睛，“最让林总引以为傲的部分既然毁了，那就把我也一并带走吧......”
灯光骤然点亮，手里的碎玻璃也发出刺眼的光，薛淮一个箭步上前将它踢飞，漂亮的弧线划过半空，视线所及，除了狼藉，还是狼藉。白袍则感觉恍若隔世，原来光明能带给人这么大的希望，“我该死，林总，我应该死了的......”
满地都是碎玻璃，冷柜被人砸碎了门，目的是让它无法运行，满地的血液又被很多水所稀释，这时候假如想不开趴地上喝一口，要么毫无效果，连神识都不可能过去，要么直接被碎玻璃割破喉咙，只能喝到自己的血液原浆。
“全都......不能用了？！” 洛小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直接呆在当场，林总回过神来，她先靠近白袍安抚他的情绪，“不要紧张，博士，放松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林总，”看着眼前这个钻心于科研的男人冒出鼻涕泡，林总心里居然生出几分动容，安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我，我不知道，只记得早上是正常来上班的，后来就晕倒了，再醒过来就是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当然相信你，博士，冷静点，你还能回忆起别的吗？”
薛淮抬头看了看，“摄像头，林总，这里不是安装了很多摄像头吗？看一下监控。”
“对，摄像头，看一下，我马上去监控室。”林总跑进隔壁，薛淮也跟了进去，洛小雨却开始仔细观察眼前的一切，“博士，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得来吧？”
白袍抬起头，有汗水混合泪水，最后还加上点清鼻涕，它们汇聚在一起流进嘴里，是咸涩的味道，“我不知道......”
洛小雨慢慢蹲到白袍身边，“本来不能怪你，但摄像头是你弄坏的，因为这一切都出自你失控的手，而之所以如此熟悉这样的感觉，答案就是——这不是第一次。为什么，之前说出来明明可以有所防范。”
“我......”白袍没想到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像个学生的家伙居然能想到这么多，“没有办法，说出来，我就不再是林总最信任的、从来不会出错的博士了......”
摄像头不能用了，确认过就从隔壁回来的林总听到了一切，“是没办法尽快召回莫有钱那次，对吧？”她正站在筒灯底下，光束很直，长卷发的阴影堆在胸前，再加上柔滑洁白的脖颈，白袍陶醉地看着一切，“对不起，林总，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很想把句子断在这个地方，但白袍很怕激怒自己的女神，“不是，是不想失去你的信任。”
薛淮试着把白袍扶起来，洛小雨立刻在他身后塞了把椅子，“博士，我们也经历过类似的感受，本质上你没有错，只是该说出来的。”一切都变得沉默，暂时没有任何可以去往伊尔落兰斯星球的办法，“怎么办，师傅这下，怕是真的要凉了。”
莫有钱把珂茵奈说的奇怪的地方直接抛在脑后，一遍遍演练着明天的流程，“王，不用紧张，整个过程我们会把握。”羊毛卷送来茶水，这也是缪熙从地球学来的，“您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而且影教官负责把握周边安全，会万无一失的。”
说完退下，又剩了莫有钱自己，“这份不安到底来自哪里？”其实答案并不晦涩，来自洛伊，来自黑袍，还有那个用剑刺向自己时毫不迟疑的江凯，自己做了M国的王，这一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是真的认同在拭目以待，还是蛰伏起来制定了别的计划？猜不透，半点头绪都没有。
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莫有钱才发觉自己一个晚上都没睡，一直在噩梦中辗转，似乎还有个情境是薛淮带血的屁股差点坐到自己脸上，吓得心脏都快跳不动了。
“岂可修，哪个设置机关的慈祥老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爬起来，侍卫已经恭候在侧，不过莫有钱规定去卫生间的时候谁都不许跟过来。
洗面台的水槽很深，看上去也是一种特殊石材，放了三分之二的水，莫有钱深吸一口气，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凉意顺着脸上的毛孔迅速渗透进大脑，冷静不少，轻微的缺氧又似乎令状态与梦境相连，这是他自认为的有益于赶走噩梦理清思路的方法。
呆了一会儿感觉大脑深处清醒许多，莫有钱缓缓把脑袋拿出来，拽过毛巾阴干脸上的水分，“嗯，今天又是帅气的一天，加油吧，我的王！”
为了显得更有仪式感，又特意换上一把新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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